蚂 蜒 河 秋 韵
文 / 杨蓝天(肢体障碍)
九月,蚂蜒河沙肥水瘦,秋光动人。
流沙掬着粼粼细水苍茫而来,细水牵着绵绵流沙旷阔而去。稀云朗日之下,悠远,疏逸,是灵感的诗人沉醉百回总写不出的秀朴和清洌,永远品不尽的韵味。
水是青葡萄摔碎了流成的,清莹,碧透。微波平澜,散射丝丝冷峻之气。河中星星点点的渔者,拽着银丝般的挂网,踏着柔软的细沙,推出无数细浪,不像是在打鱼,道似水中嬉浪一般。当一寸寸湿淋淋收聚,一把把沉甸甸提起,喜悦早把河水染醉了。
沙是日华捣炼过的,月色磨洗过的,皎洁,沉郁。赤脚上去,粒粒柔情透心。河水低吟浅唱,挖沙机便和以粗犷高亢,金子一般的细沙便在这合唱声中,源源流进建设者绘就的山水园林般自然生态的琦丽画卷中,也流进了人们金色的梦里。而那些没有流走的,或铺就一片金色的沙滩,吸引着嬉水弄沙的人们,红、蓝、粉、绿点缀其间;或流成一片沙岛,时而袒露酥胸,时而沉落水底,如梦如幻。渔者是沙岛的常客,小憩在上边,伸脚展臂,古铜色的人影,仿佛是镶嵌百年、千年的雕塑。
长岸依依,佳处先数杨柳。西风点染,枝叶摇曳,似乱发舞在清丽的脸颊。林中走一走,满目斑斓,你会觉得:秋天真是绝妙的魔术师,会让这里一天变出一个模样。最好握一卷线装的《诗经》背吟《蒹葭》: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……”如果运气巧,还能偶遇上岸的甲鱼。那鳖听得有人,迅速折滚,惊讶间倏然入水。信步闲游,惊飞的野鸭令人在猛然一惊之后,还会品赏长天翅乱舞,水映鸭成行的佳境。
两岸的田野,是肥美迷人的。世代农民,堪称天才的画家,把自古富饶的蚂蚁河两岸,泼染成韵味十足的油画:高粱如火,稻菽流金,白菜滴翠,大豆棕黄……蚂蜒河泛出华彩的波光,一河锦缎便无限地铺向远方。就是这家乡的蚂蜒河,春天黄花开满两岸,秋天稻谷飘洒芳香,秋虫低吟,大豆摇铃,永远的田园气质,有诗,有画,有细柔,有粗犷。
吟颂蚂蜒河,前有方正县知事杨步墀的《蜒水拖蓝》,就是颂赞“方邑八景”之一的蚂蜒河:“风和日暖雨初晴,两岸垂杨画不如。天色蔚蓝常倒印,冲波莫怪有青鱼”。今有生长于斯的文人亮墨献采,作《蜒水吟》之诗:“蜒水北去。晨望双凤,夜牵石猴。当春潮吐日,热情如煮;秋沙洗月,碧涛似酒,黄花灼灼,鸭韵徐徐,蚂蜒河畔佳景稠。依宝地,咏自然之诗,风光琦秀。人杰地灵已久,纵千古一腕写春秋。叹仁人志士皆成逝者;数风流人物,蜒河辈出。一脉蜒河水,儿女皆优秀”!
蚂蜒河漫长而柔韧,似线,似藤。这线,装订着悠悠无尽的历史;这藤,萦绕着生生不息的大地。多少荣辱悲欢,干戈玉帛,多少精彩与黯淡,而她仍然白纸一张,纯洁,清新,深沉而飘逸。蚂蜒河,你永远属于这片生长希望的土地,永远属于鲜活的未来。
秋风,从天边吹来,向天边吹去。
秋水,在韵律中闪动,润入心田。
注:蚂蜒河,地图标称。人们习惯称蚂蚁河。方正县境内九河之首。